半叶入茶。

【双鬼/吴羽策24h生贺】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上）

☆17：30接力~！
☆古风paro，慢热，需要耐心非常……
☆题目是叶子很喜欢的一句词，觉得很适合双鬼，天涯什么真是可萌了。
☆由于实在太长还是决定分上下两篇发布。
☆阿策，生日快乐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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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殿。

『我绝不同意。』李轩位于主座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边各位长老。对于这些不知道从哪任殿主开始就存在，一直控制着虚空殿高层、思想简直要命的长老，李轩终于是表露了他的不满。

『此事关乎虚空殿兴亡，还请殿主多加考虑。』四长老微垂着头，李轩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单是听声音，就能感觉到，没有丝毫该有的敬意。

李轩皱着眉，深吸一口气，仍然是忍耐着，黑色的鬼气却是慢慢在身边绕开。

『若是前任殿主仍在，绝不会允许这件事。』三长老忽然开口，更是不甚客气地抬头直视着李轩的眼睛，说得底气甚足，仿佛本应如此。

『但是师父从未说过杀了阿策！』李轩的声音猛地一沉，眼睛虚眯，强忍着不把鬼气掀到长老脸上去，目光从黑色鬼面后透出，几分森然。

 

李轩是虚空殿前任殿主的弟子，之一。

前殿主一生只收了两个弟子作为鬼术的亲传，赐以专属的鬼面和鬼刀，作为虚空下任继承人培养。

其实一般时候，殿主只会培养一个弟子，但是李轩他师父不知哪来的想法，硬是把两个都培养了起来。

李轩是一个，吴羽策就是另一个。

可是前殿主还未来得及交代两人的地位和关系，就在沙场战亡了。

以至于现在关系有点尴尬。

当时，吴羽策主动让步，让李轩顺意登上了殿主之位，而李轩刚坐上去，第一时间就把吴羽策设为了自己的副殿主。

既信任又危险的一个地位。

 

一黑一白双鬼面，四轮天舞和红莲天舞双鬼刀，修的也是同系的鬼术，虽略有差异，但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连李轩和吴羽策两人的实力，都是不分仲伯，难辨高低。

长老们就着这点，总是向李轩提议，吴羽策太强了，若不希望发生夺权，要不就削弱他，要不就杀掉他。

夺权？李轩有些好笑。他知道吴羽策不会这么干。但是，长老们会『让』他这么干。

吴羽策若是以副殿主的地位在李轩身边，就会形成双人主权，而若非一人独权，这样，长老们的傀儡计就会付之一炬。

所以对于长老们来说，吴羽策，不能存在。

 

李轩直觉知道了长老们的计划，却不知吴羽策的心思更为缜密。

吴羽策倚在殿内雕着鬼面的柱子下，气息一敛，便是无声无息。

他从未和李轩相较过鬼术，可并不代表他就弱过李轩。只是吴羽策他不想争，到底私心里就只是希望能陪着他罢了。

吴羽策微垂眸，鬼面斜戴只露了半张脸，殿中的光照不进他如墨的双眸。

不就是要我离开吗。

 

『我不同意。』一阵沉默，李轩还是开口。无论是把吴羽策赶走还是杀死，他都办不到。

曾经心下也纠结过谁的鬼术更为出色，但是当李轩登上殿主之位，磨灭了年少意气，就琢磨起了怎么把吴羽策留在身边，好好保护着。

这份小小的心思，兴许连吴羽策都未察觉到。

『殿主还需时间考虑。』长老没有表露出什么，声音仍是一成不变，苍老而刻板，还加了些硬气。

当真是十足的不客气。

 

当时正值李轩最忙的关头，无论什么事都抽不开身。这边蓝雨阁的邀战，那边微草堂送来的药物，都需要李轩亲自处理。

那些长老都是说得头头是道，却又什么都不肯干的，但是这些的确属于虚空高层的事，李轩只好亲力亲为了。

而当吴羽策独身一人收到通信赶到寻鹤楼时，寻鹤楼已然血染。

寻鹤楼是吴羽策已逝的导师留给他的，称为吴羽策的底线也不过为之，而在乱世中的这片罕见的净土，终在今日撒上第一捧热血。

『若是不离，鹤飞，殿亡』

吴羽策抓着寻鹤楼前一块刻着虚空纹路的佩牌时，黑气瞬时涌上掌心，佩牌支离崩碎。

当日，吴羽策就在李轩又惊异又复杂的目光和长老们隐隐透着得意的眼神里，转身向外走去：

『从此，我与虚空殿，再无瓜葛。』

吴羽策就这么一直走到殿外，被刺目的阳光淹没了背影，消失不见。

李轩看着吴羽策离去，黑鬼面下的目光略略闪烁。

 

吴羽策回到了寻鹤楼。

寻鹤楼被袭后本就所剩无几的人更是寥寥，作为一座高楼，竟是清冷至此。

吴羽策循着长梯踏上最高一层，然后缓缓把面具取了下来，露出原本白皙清秀的面容，迟疑了一下，又把红莲天舞给取了下来，和面具一起轻轻放在红木柜子里。

吴羽策修长的手细细抚过面具和鬼刀，指腹触到那些熟悉的精致纹路，慢慢闭上了眼。

关上柜门的瞬间，吴羽策呼吸一滞，感觉就这样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重要到一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吴羽策，就这么死了吧，以后，我就叫鬼刻了。』吴羽策看着窗外。取下了鬼面和鬼刀，他就不再是虚空殿的吴羽策。再不会有人认识他，再没有人会认出他叱咤一时的鬼术。

就这样吧。

 

吴羽策自从回了寻鹤楼，就没有出去过了。

清晨起身，沏茶，糕点，风轻云淡。外界的纷争，心计，再不关他的事。

吴羽策倚在窗边，已有了寒意的风从大开的窗子里吹进来，乱了桌上的书卷。

很平静，安宁祥和。这是在吴羽策没有进入虚空殿之前，一直向往的生活。

可是现在，却总感觉还差了什么。可是究竟是差了什么？吴羽策直直地看着那个红木柜子发愣。

身边，真是太空了。明明以前在虚空殿也是独身一人，却从未感觉到孤独。

这种感觉过于微妙。吴羽策像是怕碰碎了什么般小心地探出手，穿堂风顺着他掌心的纹路拂过，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留不下。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堵着，吴羽策拍了拍胸口，闷闷的。
 

这样安稳地维持了一段日子，吴羽策以为就会这样再不相遇。

『鬼刻――，有人要见你――！』一日晚，寻鹤楼外有人在喊着自己，吴羽策微微探头出去，就听到盖才捷没大没小地叫着。

自吴羽策回到寻鹤楼，第一个来接自己的就是盖才捷。分明才刚刚接手驱魔术，就敢来帮吴羽策，真是少年心性。

吴羽策颔首示意盖才捷先走，然后转身下楼。
 

他看到了许久未见却毫不陌生的面容。

李轩。而且是取下了鬼面的李轩。

『阿策你听我说！』一见到吴羽策，李轩就忍不住抢步往前，有些急躁，『回虚空吧――好吗阿策？』

『你觉得呢？』吴羽策没有看李轩，垂着眸，有些淡漠。

我不是吴羽策了啊，李轩。

既然不能陪着你那我就离开吧。

可是……我离开了你就不要再找我了行吗？

 
李轩没有戴鬼面的脸很是俊秀，眉头皱着，虚空的殿主大人此时就像个弄丢了糖的孩子，担心，不安。

『我已经知道了……我要求了他们不会动寻鹤楼的……』

『阿策？』

『李轩。』吴羽策缓缓地抬头，直直看进人眼里，『都这样了，你还要我如何相信虚空殿？』

闭了闭眼，再睁开，墨眸里又是漫天冰霜。当夜正好的圆月，芽黄的光在叶缝间转折穿插，从树梢落到睫尖，漫上一层虚光。

『阿策……』

 

最后，李轩还是走了，他毕竟不能在寻鹤楼逗留太久。而李轩走之前，还是回头看了吴羽策一眼。

有风动了沙尘糊了眼，吴羽策没有看到他最后目光里有什么东西。

吴羽策站在树下，被秋风刷了一层又一层枯黄的叶子落了几片下来。

真的是秋天了。
 

『你说什么？』吴羽策皱着眉，第一次把明显的惊讶和担忧表现在脸上。

『殿主叛离虚空殿了。』李轩的好友兼将军李迅再重复了一遍，一向吊儿郎当的他此时却是严肃异常，『他直接用鬼术离开了，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虚空殿长老已经出动去找人了……大概会选择直接杀了殿主吧。副殿主，您……』

『我现在就去去找他！』吴羽策当机立断。他向来不是干事犹豫不决的人，如同当时决定离开虚空殿一样，决定了，就立即动身。

吴羽策抓着黑袍往身上一笼，把尘封的白鬼面和红莲天舞重新取出。

指尖再次摩擦过红莲天舞，吴羽策的目光却不再平淡。猛然握紧鬼刀，许久未曾动用过的鬼气弥漫开来，吴羽策仗着鬼术，就这么从高楼，跃层而下。

李迅看着吴羽策远离的身影，像是又见到那个站在李轩身后半步，向来沉默不语，却是把所有的信任，全部交付给身前那个人的副殿主。

吴羽策赶着路，风鼓起他的长袍猎猎作响。他没有什么寻找李轩的方法，就只是按着自己的感觉走。

明明说了不再相信，最后却还是忍不住信了他。

吴羽策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殿主，你考虑好了吗？』长老冷冷地看着李轩，声音苍老却流畅，仿佛早已预料，一点哪怕是装出来的吃惊都没有，

『虽说，你们乃虚空殿的长老，殿内这种事情传出去也不好听。

我以前甚至可以不理你们在背后捅我刀子。可是，你们唯独错的，就是不该动阿策。』

李轩没有正面答复，但他手中缓缓出鞘的四轮天舞和弥漫开的鬼气却是最明了的回应了问题。

本就不用考虑。

刀阵的纹路瞬间在李轩脚下浮现，四轮天舞上漫上黑紫色的光，显得邪气十足。

鬼影在鬼阵中穿梭，李轩握紧四轮天舞，猛地甩出一道弯月般的剑芒，半月斩就出手了。

长老自是知道鬼阵加持的鬼术威力，当即退开几步，刀剑入手，锋芒毕露。

『手腕！』知道这样打下去，哪怕长老们占据了人数优势也是两败俱伤，二长老当下低喝一声，迎上前去，大刀抡起，步步杀机。

长老，是老，但是他们的力量，却不曾落下多少，尤其是岁月沉淀下的经验，更不是年轻人可以比拟的，哪怕是掌握着虚空殿主独有的鬼术。

毕竟这些长老都不知道是活了多久了，掌握的鬼术资料比起李轩来只多不少。

就算不会使用，怎么躲避反击还是知道的。

李轩也是明白这点，看到刺过来的刀剑，都会很快反应过来把手腕藏在刀锋后面。

手腕应该是唯一的破解鬼术的办法，因为鬼刀一旦离手，鬼阵就不攻自破。

如果是身边还有帮手，李轩绝对可以游刃有余地叠加各式鬼阵，将自己这边的伤害再加一个档次，但是……

自己这次出来，可是谁都没有带。

觉得不能再信任谁了，谁知道虚空的高层到底有多少个卧底。

不告诉李迅，大概是怕他会被长老陷害吧，如果自己撑不过……

『锵！』刀刃相交，李轩眼瞳微一收缩，就在身边施加了一个冰阵，就着冰冻的几秒僵硬，李轩迅速把刀错开，才偏移，又是被另一把剑缠上。

『殿主，这不是单挑。』大长老声音低沉沙哑，霜白的须发却没能让他动作迟缓下来。

怪不得这几个人，在虚空留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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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偷偷告诉你们下一篇在18：30~